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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一個有關於紅冠公雞的故事,但它並非有過雞之處,想想,唯一讓人記得清的,想必也隻有它那一身地殘疾瞭。

在農村生活過的孩子想必比較清楚,繁衍,晨鳴是公雞特有的天份。不過紅冠公雞不同,天生的殘缺讓它失去這種本能。生在深山,卻不知如何起鳴。長於清海,奈何唯有玉米相伴,窮極一生。

它打小雙腿殘缺,隻能依靠另一隻腳才能行走,卻又走不瞭幾步,翅膀“撲呲撲呲”便停瞭下來。多半時間都卷曲在雞窩裡,把頭深深地埋下,看得出來,它不願再讓其他的雞看見它困窘的面孔。

漸漸地,時光一天天過去,除瞭喂養時間,傢人顯然已經將它遺忘。直至有一天清晨,大傢都還在睡夢裡,突然聽見一聲雞鳴的呼喚。“戈咯兒”,它又叫瞭一聲。接著兩聲,三聲。雞圈裡不斷發出爭吵,但它依然不停地叫喚。好似要把多年來的委屈都嘶吼出來,那聲音淒涼地透骨,經過心扉,又在村子裡蔓延開來。

早晨起來地時侯,外婆特意跑到雞窩邊查看它的動靜,發現它顯得特別興奮,不停地拍打翅膀,發出悅耳的雞鳴聲。外婆還發現,它的頭頂多瞭一扇紅冠。很紅,猶如山茶花般紅艷。

經過幾天的晨鳴,它恍惚再一次找回瞭自信。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,我獨自坐在梨樹前,漫無目的地翻閱雜志。不知過瞭多久,我聽見雞圈裡發出拍打聲,當時正想著是什麼禽獸來尋覓食物,拿著書正準備收拾它的時侯。

我發現紅冠公雞走瞭出來。高大威猛的身體,一身紅霞直指胸間。頭頂紅冠帽,腳踩白菱靴。輕輕扇動翅膀,周圍微塵隨風搖擺。一切都歸於平靜,唯有梨花在它身邊不斷旋轉。

它墊瞭一下腳,飛一般地往母雞身邊跑去。旁邊的公雞不約而同地往四周散開,隻剩幾隻母雞靜靜等待它的靠近。很顯然,它們已然接受紅冠公雞的到訪,走到它的身旁為它梳展羽毛。

紅冠公雞向四周看瞭看,仰起脖子,“戈咯兒”,又是一聲悅耳的叫喚。它在一隻小母雞的旁邊走走,又在一隻年長的母雞身邊轉轉。自信,光芒,所有的美好都聚集在它的身上,讓它有點得意忘形。

跟隨幾隻母雞,在院子裡不停的走動,這兒敲敲,那兒琢琢。我也不甚關心,埋下頭來繼續看無趣的雜志。

“咯咯咯”“撲呲撲呲”紅冠公雞舉動再一次把我的目光吸引過去。我看見它不時地調戲身旁的小母雞,就在我的跟前,完全不顧我的存在。

它不停的圍著小母雞叫喚,“咯咯咯”“咯咯咯”…一連串的贊美詞完全讓我汗顏。它嘗試著朝母雞身上爬去,一次,兩次…每次剛要蹲下的時侯,就看見它翻滾下來。它不停地拍打翅膀,撕扯羽毛。但顯然已經更改不瞭屈辱的事實,一隻腳又怎能蹲地下去呢。母雞悻悻地看瞭它一眼,便往其它公雞身邊跑去,獨留紅冠公雞在那裡黯然長嘆。

霎時間,一切的光環都歸於零,它脆弱的心靈再一次受到踐踏。從此再也沒有瞭它的身影,清晨也沒有瞭那響亮的呼喚。

後來,有一次回傢偶然提起紅冠公雞。外婆告訴我,我上次走沒幾天就死瞭,也不知道害瞭什麼病。就這樣,早晨起來的時侯,就發現瞭躺在雞圈裡,後來送給村裡的劉阿姨傢吃瞭。

其實我本想告知外婆一切,想想還是算瞭,就這樣默默地結束也挺好的。興許,殘缺才能讓人永遠回憶吧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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